談PDF

PDF是文本流通的主要格式。圖書館有大量電子書供合法下載,格式99.9%是PDF。有不少軟件可以對PDF文件加工,例如OCR認字,擷取文字圖像,在PDF上面加符號等。肺炎期間停學不停課(我講真話),學生用PDF交功課,我在iPad上用電子筆手寫批改,比用鍵盤輸入文字靈活得多。現在讀書,書刊論文都是電子版居多,即使有實體書,為了使用方便也會找來電子版本。

PDF的大哥大應該是Acrobat吧,但這個軟件很貴(Pro版要港幣158元一個月),速度又慢,所以有很多後起之秀都想分一杯羮,我買過 Foxit, PDFElement 等,網上工具則有 dochub,其中我認為最好用的代替品是 PDF-XChange,常用到的功能包括認字、切割(影印書本後把雙面分開成單頁再重新排序)、加注等等。我曾買過正版,2019年之後想買新版,卻遭拒絕,原因眾所周知。對於這點我覺得十分無奈,殃及池魚,我只是蟻民一隻,是魚肉不是刀俎,懲罰魚肉刀俎不會有任何感覺。

我只好逆向投奔,在人類命運共同體裡尋出路,在夾縫中求生存是普世價值,生活早已離開我們了。

重新開始

明天就要搬離這間百年老宅。這裡很大,廳已比我香港的蝸居大,但因為是木屋,樓上走動就有聲音,自己走動也得放輕腳步,某些位置也要避開,因為木板吱吱作響。

新址是石屎建築,大概二十年左右,設施較齊備,而且保安嚴密,上樓要過三關。

據說這裡的WIFI很差,所以我申請了寬頻。寬頻箱早已裝妥,我以為隨便買個路由器就可以用,怎料買來的一個不能用,看說明書又看不明,只好向現實低頭向寬頻公司租一個,開支又增加。今天收到路由器了,因為是度身訂造的,所以一插即可。路由器是華為的,我在這裡也可以把數據奉獻祖國,深感榮幸,也提醒我每個按鍵都要小心謹慎,以免干犯宇宙大法。

本來學校的WIFI也很夠用,但畢竟我晚上不會留校,我又喜歡網上遊蕩,裝置又多,所以始終要靠自己。

再過兩天,就只有我一個人留在這邊,我應該可以生存下來的,但生活相信會變得更簡單。

煙花璀璨

今天紐西蘭跟南非在巴黎爭欖球世界盃冠軍,全國上下十分雀躍,教會特意早上八點開門一起收看,我不懂欖球規則,只是看了幾分鐘。

天氣稍和暖,風不大,海旁的遊人也多了一點。

海旁附近草地。

留意圖中的 WELLINGTON 中間缺了個 I 字,用意是供遊人站在那裡做個人肉 I 字拍照。

今天是印度的排燈節 Diwali ,我去了海旁的TSB Arena 參觀。其中一區是表演印度歌舞,另一區是印度小食。兩邊都是衣香鬢影,印度人都盛裝出席。我對小食更感興趣,但人實在太多,根本擠不進去買。

紐西蘭的印度人不少,據2018年統計在印度出生的紐西蘭居民有11萬,略少於出生於中國的13萬(香港則有1萬)。目測威靈頓的印度人可能比中國人更多,他們的英文口音雖然重,但水平較中國人高,可能較易融入社區。

我在附近一家可能是香港人開的餐館 KC Cafe 吃了揚州炒飯及牛腩撈麵,盛惠紐紙40多元,約港幣200元。這星期財政紀律控制得不好,可能要斷食幾次。味道不錯,我是堂食的,吃的期間下單的人排長龍,生意跟廚房一樣火紅。

晚上到海旁看煙花,是 Diwali 的一個活動。海旁人不少,但遠遠比不上香港的夜繽紛,可以站在海邊看而不覺擠逼。

陰晴不定

昨天超級大風,天氣先生說是因為南極吹來的冷風遇上澳洲南下的暖風,兩相激蕩,在紐西蘭南北島之間的狹窄區間颳起大風,威靈頓在北島最南,首當其衝。(以上可能聽錯)。今早天氣不錯,藍天白雲,但中午已是風雲驟變,狂風大雨。

今天跟導師見面,我呈上這兩星期的閱讀書目,她似乎頗滿意我的進度。按規定,我六個月後要交研究計劃,約2000字,並附上約5頁的參考書目。校方接納通過後還要作個公開的口頭報告。其實我已有足夠材料寫,但不想壞了學校的規矩,一於拖到三月才交。期間我或者可以開始寫一些。

她提示我要留意李鴻章、張之洞等地方大吏對天主教的看法,也要參照一下黃伯祿同時代的天主教神父李問漁和馬相伯對法國的態度。這些都很費時間,這裡也沒有太多材料。

我們也談到一些學術界裡面的耶穌會士, 包括廣州中山大學的梅謙立,以及已故的陳綸緒神父。她又建議我去墨爾本見一見Paul Rule, 說他是通天曉。有機會的話我會到處看看。

另類觀點

事實如此,怎樣解釋卻也不是見仁見智。你的解釋如果跟事實矛盾,就一定有問題。但事實總未能蒐集得完整,西諺云:to leave no stone unturned只是理想,可能永遠辦不到。或者有些材料已被消失,或者材料太多窮一生之力也沒法消化。至於解釋,也可能一葉障目,囿於成見,或識見不足,只能管中窺豹,見樹不見林。

近日讀了幾篇文章,似乎認為晚清天主教重來中國,扼殺了本土教會的生機。乍聽之下,有點心寒,似乎為現實政治服務,但似乎又有幾分道理,要研究一下。

D.E. Mungello 有一本小書 Catholic Invasion of China: Remaking Chinese Christianity (Lanham, MD: Rowman & Littlefield, 2015) 要仔細看看。

準備搬家

下個星期就搬進新租的房子,今天去取匙。

這是一間apartment, 準確點說是多層大廈的一個單位。稍有不同的是這應該是開發做酒店的,但有些單位又賣了出去,於是一樓兩制,有屬於酒店的,有屬於私人的(有自住,有放租),也有屬於私人但交給酒店管理出租的。

用香港的術語來形容,這單位不但是黑廁,而且是黑房,因為房沒有窗,風只來自露台。不過因為大風,門常關。(也許是這裡的人不太開窗的原因)。有兩間房,房板不是到頂,否則不能通風。廚是開放式的。

已申請了電及寬頻。電可以選不同公司,也可以選繁忙/不繁忙時段收費或劃一收費,也可以選高用量或低用量兩種。我有選擇困難症,房東說她用某一間我就照跟,選了低用量劃一收費的計劃。寬頻也是有不同公司不同計劃,我照用手機的那一家,貪其沒有合約,逐月計費。

我也買了保險,以防萬一。

又一筆開支了。

新址距現址只是一個街口,生活不會有太大變化,我估。

建立習慣

選擇是很傷神的,所以建立習慣,不用思考下一步怎樣做,有助生活更有效率。

經過一個月的實踐,起居飲食大致已定形,可以不思考地生活。

因為毋須定時到校,我已放棄早起,一般7時許起來,比過去三十年每天多睡兩小時。

因為沒有預校時間的飯煲,只好早上起來才準備早餐。早餐有全脂奶一杯(牛奶的好東西有些是脂溶性的,拿掉脂肪也拿掉了好東西。再說,一杯奶脂妨多極有限。至於動物脂肪,不一定是壞的。)、Pita Bread兩片(無鹽牛油。牛油不是壞東西。)、雞蛋一隻(連蛋黃,蛋黃不是壞東西)、蕃薯一件。(蕃薯及兩片花生醬麵包留作午餐。)煮的期間做老人運動,星期一四做玄功廿訣,星期二五做二十四式太極五禽戲小念頭易筋經,星期三六日做同事教的十幾式及八段錦,一般做二十幾分鐘。

吃早餐後步行回校。在研究室裡先在網上遊蕩一番,然後溫習語文,星期一梵文博迦梵歌半節,星期二日文小故事幾行,星期三古敘利亞文聖經兩節,星期四亞蘭文聖經兩節,星期五網上德文小文章一篇,星期六拉丁文及希臘文聖經兩節,星期日希伯來文及希臘文聖經兩節;一至五讀法文半頁。

日間餘下的時間就是看書,抄資料卡。今天把這半年來抄的兩三百張資料卡整理了一下。這個排列重整資料卡的步驟是靈魂時刻,電腦可以快速摘錄筆記,還可以多層次連結,但把卡片鋪滿桌面邊排列邊思考這一步卻沒法做到,這是我最終仍用手抄資料卡的原因。排列以後加插索引卡,以後摘錄的卡片就可以分門別類儲起來。今天又把分散各處的書目整理一下,還未完成。書目我用Zotero而不用卡片,主要原因是Zotero可以自動化收集書目資料,給它一個ISBN或DOI等編號它就會從網上找到資料。日後寫文章時也可以自動插入做註腳,不必重複勞動。但Zotero對中文不是使用者友善,而且中文材料也不像英文那樣容易自動找到。而且用英文寫中文書目,要先標注書目的漢語拼音,再寫漢字,再寫英文,而有些書本文章有英文標題,就不能自擬,總之超級麻煩。可能要過一兩天才能大致完工。所以今天沒有看書。

晚餐是水煮西蘭花雞脾牛肉粟米粒飯,吃後外出散步或購物半小時。晚上主要是處理雜務,或者網上遊蕩。整天看書是很累的,加上腦袋在不停思考如何構建論文,並不輕鬆。只能說,現在的生活沒有時間壓力,考慮到最終要回港,受制於宇宙通行的大法,所以逢人只說三分話,未敢全抛一片心,以免成為行走的五十萬或關愛對像。

星期三晚及星期日早上去教會。

一星期如此無限loop.

我應該仍算是自律和認真的學生,希望在三年內完成任務。

腦力勞動

今天是勞動節假期,而且天公做美,可我沒有外遊,依舊到校看書。

今天看了幾篇大陸的期刊論文,新一代的學者都能運用外文,也沒有很明顯的意識型態框框,水平很高。

黃伯祿的函牘舉隅1882年寫成,上距天津教案(1870年)僅12年,這背景跟他的寫作目的應有關係,所以今天找了幾篇相關文章來看看。明天打算看看 Latourette 的舊著 A History of Christian Missions in China,應該關係不大,但該書出版較早,已是經典,書目中要有。另外法國保教權、早期江南地區對新耶穌會士的由歡迎到投訴等都是大背景,要看一下。我估背景的書已差不多了,一文不留並不現實,總之重要的, 常被引用的都看一遍就是了。背景都是綜述別人的研究成果,能從中找出獨特視角,再擴而充之而已。

傍晚到海濱長廊走走,這裡大風,晚上行人寥寥無幾,也沒有七彩燈飾,搞繽紛夜肯定拍烏蠅(可能連烏蠅也沒有)。寧靜自有其吸引力,何必東施效顰?

校內的一面牆,紐式是用毛利文 Kia ora. 但發音不能靠字面,最好聽聽網上的示範。(最好用紐西蘭的網站,別的似不太地道。在這頁找 Kia ora
https://www.waikato.ac.nz/odw/modules/pronunciation#basic)

Waterfront的舊圖書館,現在是市美術館。留意屋頂。

不繽紛的海濱長廊。

定情鎖。恐怕不少已成歷史文件了。

Te Papa 紐西蘭博物館,聽說收藏了香港不能展示的東西,香港應援引大法派人來查查。我守法循規,沒有內進。

海濱。大學云:「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老子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有人反其道而行,追求五光十色,離聖人之道日遠,只能靜待 Dies Irae,地球reset.

又見風雨

威靈頓多風雨,是否一年四季(如有)這樣不知道,但人會變得鬱悶。今天氣溫在9-13之間,雪梨已是28度,大概女兒會更喜歡那邊的陽光。

母親仍在醫院,十分掛念。今天講道的弟兄講 Does Jesus Care? 領詩的也選了 Does Jesus Care,一時感觸落淚。羅馬書5:3-4說「因為知道患難生忍耐,忍耐生老練,老練生盼望」. 只有看到終點,才能有力量往前走。

今午到古巴街吃一週一次的外出用膳,用了38元,近港幣200元。然後到電器鋪提貨,買了一個USB小風扇,放在學校;另一個是路由器,準備到新租的房子用的。我愛祖國,只(能)用國貨。

附近有家紐式大牌檔,很破落的,但客人絡繹不絕。留意照片中的右下方不是牆,其實是輛爛車。

傍晚去超市買東西,市中心死寂一片,除了超市及麥記之外,沒有店鋪開門。

紐西蘭最高法院(舊的在旁邊)。紐西蘭不是行政主導,是三權分立。終審權在紐西蘭,沒有上面的什麼委員會來釋法。

Old St Paul’s
1866年落成的聖公會主教座堂。

仇外反教

Cohen, Paul A. China and Christianity: the Missionary Movement and the Growth of Chinese Antiforeignism, 1860-1870.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63.

今天是星期六,照常讀書,同學早已到校,我也不能太懶。

終於讀完 Paul A. Cohen 的書。Cohen極力主張以中國為中心的歷史觀,所以這書第一部分是講傳統中國的反異端邪說傳統。這書以1860-1870為上下限,是因為1860北京條約簽訂,明確了西方在內地傳教置產建教堂的自由,以及中國人信教的自由。1870年發生了天津教案,結果若干地方官員被處決,曾國藩成了千古罪人,被調到南京,未幾鬱鬱而終。

Cohen這書充分利用總理衙門的檔案,分析這10年間仇外反教風潮的成因,認為地方士紳保存名教、地方官員既不想得罪士紳,又不想把地方問題升到中央以免被責難,躺平(現在改稱側臥),總理衙門想按條約辦事,堵住外國人之口,結果仇外反教風潮爆煲,天津教案因為造謠傳謠信謠而發生。

Cohen以教案為切入點,無可厚非,但晚清天主教也有跟地方官好好相處的良好願望,不是天天向法國領事投訴然後由法國出面向總理衙門施壓再向地方官施壓。

劉廣京弟子 Alan R. Sweeten 著有 Christianity in Rural China:
Conflict and Accommodation in Jiangxi Province, 1860-1900
,力排眾議,指出江西農村天主教徒與其他居民能夠相安無事,至於教案出現也有眾多複雜因素,不一定與宗教有關。D.E. Mungello 認為這書 “…failure to link the specific events of Christians in Jiangxi to larger events and historical patterns of the late nineteenth century. The actions of French missionaries, superiors, and consular officials are presented without any reference to the colonialist and imperialist attitudes of the time which shaped their actions and contributed to disagreements with the Chinese.”

如果哲學一點去看,整體也是由個別組成的,如果出現了個別情況,可能是整體的觀點不夠完備。中國幅員廣大,晚清幾十年,時間跨度也大,specific events 還是 historical patterns 哪個更正確,難說。提起 pattern, 我又想到一代宗師 John K. Fairbank 的一篇文章:”Patterns Behind The Tientsin Massacre”, 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 (Dec., 1957), pp. 480-511.裡面提到gunboat, gentry, missionaries… 大概就是patter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