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棄讀胡適來往書信選了。裡面大部分是別人給胡適的信,沒有胡適的回信。今天改讀顧頡剛日記,這書我曾讀過一些,現在有時間,想再讀讀。余英時的長序《未盡的才情》,用這標題來評價顧頡剛,十分恰當。
日光之下無新事。胡適1918年10月8日給朋友寫信,裡面有這幾句:
「街上路燈柱上都貼著黑地白字的格言,如“公道為社會精神,國家元氣”,“公道森嚴駕富強而上之”,“天下具萬能之力者,其唯秩序乎”,“不適時之思想言行,愈覺得好,其害愈大”,“亡國之民不如喪家之狗”……等。有許多條都剝落模糊了。我希望剝落之後不要再貼了。這種“聖諭廣訓”式的道德教育是不會有良好的效果的。人人嘴上能說許多好聽的抽象名詞,——如“公道”、“秩序”之類,——是道德教育的一大障礙。」
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中華民國史研究室編:《胡適來往書信選》(香港:中華書局香港分局,1983年),第一冊,頁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