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學到老

雖說活到老,學到老,但老了才去學,而且還要混在年輕人中間去學,實在尷尬。

今天大學正式開學,我去旁聽了法文班。一週上課三天,每次一個鐘,另有導修兩次,其中一次是自習。我只是旁聽,tutorial 就不打算去了。班上來了約三十人,女的比男多,但也不是一面倒。今天是第一課,教的不多,只是略講法文如何普及,也教了幾句自我介紹的句子。

教了自然就要練習,我找了鄰座的金髮女郎互相自我介紹。她讀 Global Studies, 要選一門從未學過的語文,她就隨意選了法文。

我的語言天分一般般,文法詞匯這些靠死記的尚可,發音咬字普通,聲調則有明顯的廣東腔,抑揚頓挫,做不到如行雲流水的法文聲調。

學術生活

導師學術休假後回來了,今天跟她見面,報告一下我的進度。

今午有一個亞洲研究的聚會,除了教語言文化的教師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科系的,以及一些退休教師,大概有三十人出席。席間安排了一位法國學者講她的研究,是關於韓國的城市/邊境/建築等,我似懂非懂的聽完了。

隔壁的同學今天博士論文口試,順利通過,可喜可賀。另一同學提議去喝杯咖啡,於是我們一行四人就到學校的咖啡廳邊喝邊談。這還是頭一趟我在學校裡買東西,我只點了一杯茶,滾水加茶包一個,盛惠4.57!!!!! (約港幣22元) 不過跟他們談話,可以了解對方,了解這裡的學校文化(他們都在這裡3年以上了),也有好處。

我的普通話跟英文還是不夠流利,說話拙於詞匯,口音就更不用說了,所以仍欠缺自信。

海濱散步

紐西蘭威靈頓海旁有個雕塑,叫 Solace of the Wind, 可能稱得上是威靈頓的地標。藝術品我向來不懂欣賞,但這個雕塑很多人打卡,今晚趁他有空檔我替他拍了個照片。

海旁還有個叫 Time Machine 的裝置藝術,我初時以為是 Loong, 但原來是紐西蘭的一個裝置藝術,有文字介紹。

這兩個藝術品也頗有特色。

紐西蘭買不到我在香港常用的止痛膏和藥油,我又不敢冒險帶來。這款是土產的,效果一般,聊勝於無。我發現它的成份跟我用來抗過敏的潤手膏頗相近,如金盞花油,又有薄荷、尤加利等通鼻塞的精油,所以每天都用,一膏多用,效果似不錯,手的粒粒退了不少。(另外,這裡火酒超貴,香港30元可以買一大枝,這裡只能買精油瓶般大小的份量。)

讀顧頡剛1

《顧頡剛日記》第一卷1913-1926

求學位,是(可能有的)結果,但不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不過是在耳目尚算聰明之時找一張能容我安心讀書的書桌矣。

日間讀的書是為結果服務,範圍是清代天主教、司法、書信習慣等,夜間讀的書則只是為滿足一己趣味,例如顧頡剛日記。

我喜歡讀學者的日記,人家一生經歷,悲歡離合,我花幾天即可快讀一遍,極有價值。之前讀過胡適日記、吳宓日記等,都是卷帙繁浩的。顧頡剛日記有十五冊,記1913-1980的事,他的一生經歷,可謂現代史的縮影。我在中國香港時曾看過顧頡剛日記,但起初的部分多半講京劇,我興趣不大,也就放下了。來到紐西蘭威靈頓,晚上想看些雜書,圖書館有一套顧頡剛日記,正合我心,於是又再讀了。

余英時書前有長序〈未盡的才情〉,後來獨立成書,我早年已看過,今天又重看一過。文中以顧頡剛與傅斯年、顧頡剛與胡適、顧頡剛與國民黨、1949年以後的顧頡剛、顧頡剛與譚慕愚等五個主題概括顧頡剛的一生。今天重看別有一番滋味,特別是1949年前後顧頡剛的去留抉擇、1949年以後他看到的政治學術變化,以及他自己如何被改造成功,對照今天的中國香港,更信日光之下無新事。

顧頡剛傳記,應該有人寫了,我只摘錄覺得有趣的幾則:

1923.12.31 頁437-438
記顧氏的私塾教育,由四歲至十七歲,記塾師以及所學內容。要複製顧頡剛,只能用傳統私塾的一套。

1924.3.21 頁 471
「靜安先生為我學問上最佩服之人也。」
此處有1970年代補記:「胡適利用我能為彼搜集資料,以此捧我,又給我以生活費,使我甘心為他使用,與朱家驊之百般接近我,以金錢為餌,同為政治手段。…至於我之心儀王國維,則是我一生的不變看法。」

1924.4.13 頁475-476
提及與北大女生譚慕愚等遊頤和園。
1978.9.26補記「無端相遇碧湖湄,柳拂長廊疑夢迷。五十年來千斛淚,可憐隔巷即天涯。」…「因題詩於上,以志一生之痛。」
南遊子按: 譚慕愚為女中豪傑,後入青年黨,信仰國家主義,後被打成右派。顧頡剛大概欣賞譚慕愚既好學,又勇於任事,所以一生未能忘情,甚至喪妻後曾表白求婚,但為譚所拒。我估兩人性格不同,一生之痛,應該是求仁得仁之果。

1926.12.31 頁831-836
此處有1973.7.11一篇甚長的補記,詳述顧頡剛與魯迅交惡的前因後果.

姓氏名字

寫論文要引用文獻,可是中文文獻作者的名字頗麻煩。

例如 Li Jiachao, 當然可以判定 Li 是姓,Jiachao 是名。但 Lu Xun (魯迅) 就比較難搞,對中文稍有認識的都知道 Lu 是姓,Xun 是名,但魯迅不一定人所共知。但已故的 Ming Chan (陳明銶) 可不叫 Chan Ming 啊。再說,寫人所共知的 Hu Shih (胡適), 還是跟國家標準寫 Hu Shi? 寫早為人認識的 Lu Shih-chiang (呂實強) 還是寫國家標準 Lü Shiqiang? 這就涉及敏感的政治問題。

還有一點,書目的中國姓名姓與名之間應否有逗號? 網上 Yale 和 UC Berkeley 的徵引文獻指引一律有,例如 Berkeley 是 Qian, Cunxun. 但 Edinburgh 的指引說 “If the author or editor is Chinese and already has the family name first, you should not invert the name, nor insert a comma.” 它舉一例 Han Shaogong. 但又有一例 Yeh, Wen-hsin. Yeh 是 UC Berkeley 的, 是不是美國籍我不清楚,但應該可能大概是 Chinese, 那為什麼不寫 Yeh Wen-hsin? 是否有 hyphen 的就要在姓與名之間加個逗號?

Edinburgh 是依據聖經 Turabian 第9版 (參照 Chicago Manual of Style 第17版). Turabian 18.2.1.2 “If an author with a Chinese, Japanese, or Korean name follows traditional usage (family name followed by given name), do not invert the name or insert a comma between the “first” and “last” names. If the author follows Westernized usage (given name followed by family name), treat the name as you would an English name.” 它的例子是 Traditional usage: Chao, Wu-chi; Westernized usage: Tsou, Tang. 但問題未解決,為什麼不是 Tsou Tang 而是 Tsou, Tang? 為什麼是 Lu Xun 而不是 Lu, Xun??? 不是行家又怎知道Tsou Tang 是鄒讜,而他的著作署名是 Tang Tsou呢?

總之一片混亂。在地球未全面進入新時代高質量人類命運共同體之前,只能百花齊放,名字先行還是姓氏先行,一國N制。中國香港最好,我的大學證書,有的姓先行,有的洋名先行,有的英文譯名先行,至今未被人質疑過真偽。不過放心,很快就會統一變成 Xing Mingzi。至於洋名,是崇洋媚外的表現,一律禁用。而臺灣習慣的拼寫如 Tsai Ing-wen, Ma Ying-jeou 一律要改為 Cai Yingwen, Ma Yingjiu.

至於我,仍未決定怎樣寫。書目究竟寫 Lu, Shih-chiang, 還是 Lu Shiqiang? 是否臺灣的一律有逗號? 一頭烟。愛丁堡的指引說 “Formatting is important. Every space, comma, and full stop has to be correct.” 可是當 Chicago 沒有說清楚,UC Berkeley, Yale, Edinburgh 又各自表述,跟誰呢? 其實加逗號是有好處的, 既統一,也可免誤會。

聖經 Turabian 9ed 一定要跟足,聖經沒有說的,我認為愛丁堡解釋最仔細。不過書目裡的姓氏,我還是跟 Berkeley一律加逗號。

愛丁堡引用中文文獻指引
https://www.ed.ac.uk/files/imports/fileManager/Style%20Guide%20for%20Essays%20in%20Chinese%20Studies.pdf

伯克萊引用中文文獻指引
https://guides.lib.berkeley.edu/c.php?g=200504&p=7823385

開學迎新

開學了,校園多了很多年輕面孔。(我發覺這裡的學生喜歡大叫,現在是晚上11時半,街上仍不時有學生叫囂。)

這裡規定新生必須出席迎新活動,即使我是老人新生也不可免。去年因家事未能出席十一月份的迎新,今天補回。可是我已是老人,坐在年輕人身旁總覺不自在。雖說必須出席,但沒有點名機制,一切講信任。我很喜歡導師的一句話:We don’t monitor people.

今晚如常回圖書館,走到山上卻發現已封路,四周都是新生,男女都只披一塊薄的白布,有點像扮羅馬人,有一學生走過我身旁,貌似揮拳相向,原來只是想跟我碰拳打招呼,把我嚇個半死。正在旁皇之際有一學生問我是否去圖書館,我說是,他指示我走後門,拍卡可進。我照辦,但後門已鎖,大概已無路可進,只好打道回府。學生會一年七晚搞活動,晚晚7-11,goodnight! 只好留家工作。

今早偶然找到一條重要材料,解答了我心中的疑問:清朝是禁止傳教士寫信給地方官的,「不可干預詞訟」屢見於文件,但黃伯祿的函牘舉隅卻以地方官為寫信對象,書信內容不少是關於置產還堂等訴訟,而地方官也會回信解答,現實中有嗎?可能嗎?我大惑不解。

今早找到的材料,結合這幾天看的黃宗智的 Civil Justice,以及清代訟師秘本,應該可以給出一個完美的答案。

未踏破鐵鞋就有此發現,妙不可言。

紐西蘭威靈頓(提地名須提國名,以免干犯大法),是否有點像荷李活的標記?留意威靈頓的 ON 被風吹起,十分有意思。今天又颳大風,其實,這裡不颳風才不正常。(美國是假期,女兒跟舊同學去了荷李活。太想她了。)

(維基照片)

海濱慢步

今晚到海濱散步,沒有夜市,沒有繽紛。有人在彈結他,但沒有人在檢查他彈的音符是否犯法須要舉報。

海旁出現了幾個公仔,看樣子有一個是熊貓,但嬲爆爆的,肯定有人在抹黑我國的良好形象。聽說中國香港就快有一對新熊貓,叫治治、興興,這隻嬲爆爆的,就叫亂亂吧。

昨天讀到Philip C. C. Huang (黃宗智)一篇關於 theory 跟中國歷史研究的關係,如獲至寶。第一,這篇提到 Clifford Geertz 的 local knowledge 理論,澄清了我的誤解,也加深了對 Edward Said 的 Orientalism 的認識。第二,他提到研究清代司法時留意到清朝地方官講一套做一套,正是我昨天讀的瞿同祖也有提到的。於是我就想建立一個由 Edward Said -> Paul A Cohen -> Paul Rule 的中國中心論,再結合 Michel de Certeau 的 strategies/tactics 以及 Clifford Geertz 的 local knowledge 的理論架構。所以我把黃宗智的文章看了三次,並開始讀他一本關於晚清民國司法史的英文書。

黃宗智是西雅圖華盛頓大學博士,是蕭公權的弟子,已退休二十年,仍然活躍,在北京人民大學又繼續教書二十年。這篇文章是他自己寫的,講述自己學術路向的轉變,以及自己的學術重要觀點,值得保存。有人潤出來,有人走進去,總有自己的原因。黃宗智這段話要仔細體會:
「我1960年19歲在華盛頓大學開始讀研究生時,有兩本費正清的學生的專著是我們當時必讀的典範:一本是徐中約Immanuel Hsu的,將總理衙門的建立論析為“中國之進入國際大家庭”(Hsu, 1960),另一本是張馨保Hsin-pao Chang 的專著(Chang 1964),將鴉片戰爭的起源最終論析為“中西文明間的文化衝突”。當時的我對此想不清楚,只知道不對勁;後來才清楚認識到,在19世紀中葉,只有馬克思將鴉片戰爭的醜惡面論析得一清二楚。」
張馨保的觀點,曾留學英國的李劍農(1963年卒)早已這樣講,比他更早的Fairbank費正清的中國老師張馨保的師公蔣廷黻在中國近代史這本小書說:「那次的戰爭我們稱為鴉片戰爭,英國人則稱為通商戰爭,兩方面都有理由。」(商務印書館1938年版頁14)印度的譚中曾撰文反駁張馨保。誰是誰非我想不清楚,但我很清楚如果今天在有學術自由的香港〔全球學術自由排名152/179] 講蔣廷黻、費正清、張馨保的觀點,是會被人向教育局舉報的,然後就被釘牌,永不超生。
(某日讀材料,才知道徐中約的兄長是香港主教樞機徐誠斌。)
http://www.snzg.cn/article/2023/0406/article_42752.html

今天出席了一位博士生的seminar. 這裡的要求是入學後半年要提交 full research proposal, 並要作演講。我差不多夠鐘要交了,所以想來看看seminar 是怎樣進行的。講者研究的是一齣拉丁文戲劇的繙譯與改寫,我完全沒有背景,所以只是觀察。出席的不多,只有主席一人,聽眾四人,其中有一人是他的導師,也有網上出席的,但也不多。

了解過seminar的形式,我有點把握了。

讀瞿同祖

為了快速讀完瞿同祖的《清代地方政府》,我改讀中文版了。中文版有譯者序,點出這書的優點以及重點,也指出這本超過半世紀的經典的不足之處。譯者十分認真,找出瞿書引用的中文材料核對,找不到的也在註釋說明,間中瞿書有誤的也予以更正,可以說是瞿書的功臣。

清代地方政府是黃伯祿寫信的對手,所以我也認識一下政府的文書運作。瞿書是英文,現在有中譯,為我寫作時用到的政府行政名詞術語提供極大方便。

瞿同祖說做學問要刻苦認真,這本哈佛出的英文經典可謂充分反映這種治學精神。該書引用大量官箴書、方志等,取材極豐;全書結構以人為本,從州縣官講到吏胥,深入精采,尤其拈出清代行政講一套做一套的情況,指出法律條文跟實際運用有分別,全都有例子說明,具說服力。書中有提及士紳的角色,註釋中有評論張仲禮及蕭公權的相關論著。

瞿同祖,燕京大學社會學畢業(燕京是用英文教學的),後來到哥倫比亞大學與魏復古合作研究漢史,後轉到哈佛,隨楊聯陞、費正清等研究清史,後又轉到加拿大UBC教學,1965回中國,研究基本上終止,2008年以近百歲離世。

資料說1983年瞿同祖曾在港大作過演講,不知何故我錯過了,可惜過去就是過去。我一面聽陳慧嫻的歌一面打這篇文章,我幸運,在七八十年代成長受教育,呼吸過自由的空氣,在圖書館可讀到書前有毛主席語錄每頁都有引用馬列著作的書,也可以讀到繁體直行的台灣書,也曾讀過幾本線裝古籍。聽著陳慧嫻的逝去的諾言,完美的聲線,勾起對八十年代的香港回憶,想起大陸充滿生氣的走向未來叢書,說實在的,未能忘記。諾言已成歷史文件,未逝去的成為了遺址。

以吏為師

昨天某報報導:「《基本法》23條展開公眾諮詢至本月28日,政府目標於年內完成立法。教育局局長蔡若蓮接受電台訪問時預告,立法後將與時並進,更新現時的中小學課程內容。她又指,不會期望教師成為「法律學者」,亦不會要求教師研習本港法律,認為
當學生對條文有疑問時,教師可透過專題研習方式,帶領學生訪問律政司司長及保安局局長。

以法為教,以吏為師的效果,荀子強國篇云:

「入境,觀其風俗,其百姓樸,其聲樂不流汙,其服不挑,甚畏有司而順,古之民也。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肅然,莫不恭儉、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入其國,觀其士大夫,出於其門,入於公門;出於公門,歸於其家,無有私事也;不比周,不朋黨,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士大夫也。觀其朝廷,其朝閒,聽決百事不留,恬然如無治者,古之朝也。故四世有勝,非幸也,數也。是所見也。故曰:佚而治,約而詳,不煩而功,治之至也,秦類之矣。」

用現代語言,就是由亂到治,由治及興(治之至也),偉大復興(古之朝也),強國。荀子這段文字之後仍有幾句,謹遵大法,略去。

讀書日常

最近幾晚都到圖書館讀書,彷彿回到四十年前的大學時代。這裡景觀開揚,遠眺紐西蘭威靈頓港,而且可見將來也不會被高樓遮擋,感覺良好。

這兩天仍在看些雜書,以充實論文計劃。今天見到有學者提到 Clifford Geertz 的 Local knowledge, 看樣子可以借用其理論,於是又啃起這些理論書來。

他是人類學家,書本輯錄了他幾篇論文,我的目的只是想找幾句 quotable quotes, 但為免誤解他的大旨,所以也看了他兩篇文章。他從法律比較的角度看東南亞地區的三種法律系統,指出西方人對某些案件的判決未必會認同,但當地人的觀點卻不一樣。他的結論是要從當地人的角度去明白當地人。這個涉及不同法律系統的衝突的觀點,我應該可以化為己有,用來做我的理論框架。如今我在史學方面有Paul A Cohen的 China-centered 以及 Paul Rule 的 Chinese-centred, 另外有理論家 de Certeau 的 tactics/strategy 以及 Clifford Geertz 的 local knowledge,希望能成功以眩有司。

今晚想讀讀瞿同祖的 Local Government in China under the Ch’ing. 四十年前 Dr K.C. Fok 要我們做讀書報告,我做蕭公權的 Rural China, 其他同學做瞿同祖、張仲禮等學者著作,驀然回首,應該說是十分有用的,起碼我把 Rural China 看完,我從來沒有看過這種厚的英文學術書籍呢。瞿同祖的書跟我年紀差不多,但旁徵博引,我看仍極具參考價值。雖然我是看電子版,但為了懷舊,我從圖書館借出實體書,書與我同時代,份外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