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沒有辦法看到孤本秘笈,所以我的寫作方向是走雜碎一路,美稱 fusion,總之炒埋一碟,外加色水,以眩有司。
這兩天堅持千字計劃,今天已有9500,萬字已非奢望。我的 fusion 主要材料是黃宗智的清代訴訟第三領域、清代息訟理想與健訟現實、江南民風習性、清代基層官僚與衙役,外加法國耶穌會哲學家 Certeau 的 strategies/tactics 理論框架,再把函牘舉隅的事例落鑊,高速炒成一碟。
希望成功吧。
自知沒有辦法看到孤本秘笈,所以我的寫作方向是走雜碎一路,美稱 fusion,總之炒埋一碟,外加色水,以眩有司。
這兩天堅持千字計劃,今天已有9500,萬字已非奢望。我的 fusion 主要材料是黃宗智的清代訴訟第三領域、清代息訟理想與健訟現實、江南民風習性、清代基層官僚與衙役,外加法國耶穌會哲學家 Certeau 的 strategies/tactics 理論框架,再把函牘舉隅的事例落鑊,高速炒成一碟。
希望成功吧。
不知這是否紐西蘭大學的迎新常態,總之夜夜笙歌,晚晚在圖書館側狂歌熱舞,直到深宵。今晚全是古希臘裝扮,男女男女都是袒胸露背,無懼疾風。去年我回校時,路上有一希臘打扮的學生向我揮拳,原來他可能太興奮,想跟我 Give me five, 我馬上回以詠春小念頭的日字衝拳回應,碰拳問好。
魯魚亥豕,還是皂白不分,吾不知矣,總之世界變,是非曲直原來不是普世價值,強權才是真理,斯大林說,落後就要挨打,他今天後繼有人了,但後繼者是講英文的。
不管了,不能隱於塢堡(只怪有人到處宣傳),就躱進小樓,小樓塌下,就修習龜息,練就靈魂出竅神功,我命在天不在我。
我記得39歲時看過一篇報道,說當年中國香港人口中最多的是39歲,關於我的,應該不會記錯。
時光飛逝,轉眼之間我已退休,雖然自忖仍可以發揮餘熱,但社會需要的是高才專才。我們這一代人口佔比曾經最多,退休後2蚊搭車是財赤罪魁禍首,mea culpa mea culpa mea maxima culpa. 我是從舊社會過來的,不必上楢山而可以到大灣區養老,已是天恩浩蕩,何必出來獻世? 我輩雖位列長者,其實沒有什麼福利。衣食住行中,食方面好像某些麵包鋪、快餐店有點折扣,至於行,則2蚊車已凍過水了。
嗟來之食,當然可以隨時撤回,這是完善財政開支的義舉,相信會依法通過。
選擇躺平,甘於躺平,但我還有少少積蓄可以買花生的…
這兩天寫得很慢,三天下來僅得千餘字。
慢的原因是沒有好方法組織材料,以及苦思如何把這一小塊嵌入大塊之中。
現在寫的是教案(不是teaching plan, 是 jiao’an 或 missionary cases)。這課題被前人上下四方寫個淨盡,我只能做些小修小補,尤其方豪說未有人用過函牘舉隅來寫,我就死抱著這句擴而充之。前天導師召見,談了個半鐘,大致她認為我的寫法可以,但實際如何還得交了個稿給她看才可作實。我又談到徐家匯、台灣輔仁、美國Boston College等地方,她說徐家匯大概應該可能不必去,因為沒法看到要看的東西,如果要去,得先聯絡有關人士。可有關人士與我無關啊,應該不會理會我。她說徐家匯有些材料印成冊籍,在新建的徐家匯書院(其實是圖書館)架上,但那裡成了旅客打卡的景點,太嘈吵。她說Boston College 值得去,主持人她略認識,看看有沒有門路。她說澳洲國立大學的兩星期遊學團可以一試,開開眼界也好。
這兩天有點熱,氣溫高達24度,剛才路過新生活動,在狹小沒有冷氣的student hub,數十百千人擠在一起,熱熱鬧鬧,但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student hub 五光十色,還不知放了些什麼煙,煙霧瀰漫,我急步離開。
粉塵到處飄送
迎新活動 – 想當年在中國香港英國非法佔領的殖民統治時期我們是唱紅歌的…
(小心耳膜)
早上回校,要打盹;午飯回來,要稍息;晚飯回來,要小休…
因為已選擇躺平,「夠鐘開工」的訊息是充耳不聞的。雖然到了今天我毋須跟時間表過活,但自識字以來,時間表就是規範,願意與否也得依循。事實證明,只要稍加計劃,列出要辦事項,不必仔細拆分步驟,不必分秒必計,也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大道至簡,執簡馭繁,此之謂也。
最近修訂了工作計劃表:1. 項目清單可以用滑鼠拖拉,調動先後次序,所以這工具名「拖拉任務」,既突顯工具特色,又符合我的習性,做事拖拖拉拉,不是坐言起行;2. 右邊有時鐘,也有倒數時計,有需要加大力度工作時可以計時以督促自己;預設為 25 分鐘,可選秒針運行時嗒嗒聲,夠鐘會發出經典的 beep beep beep; 3. 工具在網上,工作項目儲在雲端,手機電腦跨平台跨地域可使用;4. 長期任務有另一資料庫,隨時修訂查看,也可以用行事曆方式查看。
這些工具坊間也有,免費的也不少,但度身訂製的,始終最合心意。
長期辦事清單
行事曆
與君同行是我教了近三十年的學校的口號,我借用來描述一位姊妹。
去年年底在威靈頓遇到一位來自新加坡的兄弟,談到他的教會,我問他會否認識她,他說不但認識,並且說她是他的 mentor,我說我也視她為 mentor,不過已失聯多年。我請他轉告她我到了南極的信息。過年前,收到他的電郵,說她也很想聯絡我,並附上電郵地址。我寄了電郵給她,更新了我這二十多年的情況(對上一次聯絡大概可能是二十多年前)。昨晚終於收到她的回覆,我也即時回了,直至深宵。
這位姊妹我從未見過,也記不起最初是怎樣認識的,一直只以書信聯絡。她去過中國香港,那時我在美國;我返回中國香港,她又去了美國。她跟我談盧雲神父,說曾特意拜訪他。她對靈性生活的追求,是我無法企及的。她學藝術,研究心理,又讀過聖經學院,對各類靈修傳統都有所認識,總之,我覺得她是另一個層次的基督徒。她的信,字體秀麗,用字優美,充滿鼓勵的說話…
但她已轉到其他教會了。這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內,但我總覺得是遺憾。她對教會的批評,我了解,也同意,但我還是留下來。在尋道的路上,曾經同行已是緣份,我相信我們會在終點相遇,那時候,我們將會分享路上的見聞感受。我所見的,可能不是五色五音五味,只是平淡的第九味,但我的指南針告訴我,方向正確,雖然風景是那邊獨好,但我還是走適合我的小路。路漫漫而修遠,吾將上下求索,在修行路上踽踽獨行時,我會謹記她的恩言與鼓勵。
外國的月亮是否特別圓,我沒有研究,這裡地曠人稀,雖然在市中心,但高樓稀疏,燈光暗淡,月亮顯得明亮,星星也經常現身。
今晚的月亮又圓又亮,忽然想起今天收到一個電子年宵賀卡,合指一算,原來是十五了,怪不得月亮如此動人。紐西蘭在地球的偏僻角落,距離最近的大城市在澳洲,坐飛機也要三四個鐘,與世隔絕,適合做桃花源(至於到處宣傳,惹人垂涎,慢慢被人剪裙邊,也就無可救藥了)。大國起朱樓、宴賓客、樓塌了可以漠不關心,最宜潛心學問。
今天初步修訂了論文的一章,仍然覺得配菜太多,主菜分量不足,但自忖仍能調和,具中國特色,就像這裡吃的乾炒牛河,油最多,河粉其次,一大堆配菜,牛肉(切成小粒狀) 要稍加努力才能找到。我也開始寫新的一章了,下午坐而假寐片刻就動筆,大綱已經備妥,但經驗之談是大綱不必太詳細,因為寫的時候會變形走樣,有個框框就夠了。晚上文思較暢,沒吃晚飯,從教會回來已是八時半,奮戰兩小時,連同下午寫的約得一千字,達標。萬事起頭難,開了個頭,心裡也踏實了一些。如今寫一天一千字不算太難了。
去年花了近一個月把函牘舉隅全文約二十萬字錄入資料庫,其後陸續搭建平台,做了各種搜尋註解的小工具,效果初現。例如昨晚用 道光|咸豐|同治|光緒 這個正則表達式統計全書提及這四個年號的次數,對書內的無日期書信所談及的事摸了個底,方豪評函牘舉隅云:「為研究咸豐、同治(1851—1862)年間教案之最佳旁證資料,惜尚無人利用。」我可以用數據說明他這句話正確但不十分準確,有點沾沾自喜,看月亮,或者大概可能因心情不同,真的覺得又圓又大。
不過月是故鄉明,希望按時完成,返鄉歸隱,以文史送老。雖然,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想找個題目繼續研究,這樣生活才有具體目標,才能調動積極性。可是不在大學的環境,書刊無法取得,如魚離水,即使相濡以沫也是沒有生存機會。或者想得太多了,還是見步行步,腳踏實地吧。
在Facebook看到一個快樂指數圖,中國香港榮膺世一,準確點說,是經濟發達地區中倒數第一,不計經濟水平則介乎阿爾巴尼亞以及阿爾及利亞之間。
名列前茅的都是北歐國家,又富裕,又快樂,根據這統計,富裕跟快樂成正比,除了中國香港。由治及興,居然不快樂,這統計顯然居心叵測,惡意抹黑,要強烈譴責,嗤之以鼻。
除了中國香港之外,也有幾個較特別的:
以色列名列第4,天天打仗但仍快樂,難道金錢可以抵銷痛苦恐懼耶?
紐西蘭名列第10,經濟不景,人民都逃到澳洲,仍然快樂,莫非已修得天人合一民胞物與之境耶?
尼泊爾僅較香港好,聽說它是最快樂的國家,可能窮真的有影響,此所以生存以後才能講生活,吃飽才可以講真善美之謂也。
我問全世界性價比最高的 DeepSeek-R1, 中國香港人快樂嗎?它的思考過程真妙,第一句是 Okay, the user is asking if people in Hong Kong are happy. I need to approach this carefully because it’s a sensitive topic.
它的答案很AI,四平八穩,但比我想像中坦白,例如夠膽講大法的影響,也沒有引用金句 “由治及興”。恭錄如下:
Happiness in Hong Kong (1) is highly subjective and context-dependent. While the city offers opportunities, safety, and vibrant culture, systemic issues like housing unaffordability, political tensions, and social inequality weigh on well-being. Surveys suggest a mix of resilience and dissatisfaction, with no single narrative capturing all experiences. Individual perspectives vary widely based on personal circumstances, values, and generational outlooks.
註(1):原文照錄。”Hong Kong” 宜作 “Hong Kong S.A.R., China”
至於我,看飽歷史的治亂興衰,已躺平,無喜怒哀懼愛惡欲生老病死怨憎會生別離求不得五蘊熾,已到第九味的境界。
昨天是新生入宿的大日子,街上都是家長送兒女入宿的車,十分熱鬧。 今天是迎新週第一日,校園恢復生機,student hub (可能是校內唯一一個較大的室內空間,但據說有南半球最大的滑動大玻璃門) 擺滿了攤位。街上有穿同款T恤連群結隊的新生四處遊走認識地方…
以下圖片及說明取自官網
The doors are 6 meters tall and each panel weighs 10 tonnes, an impressive door system which blends nicely in with the surrounding architecture.
‘The Hub boasts the largest sliding doors in the southern hemisphere, which respond to the weather and temperature, creating an indoor/outdoor flow in summer.’
“creating an indoor/outdoor flow in summer.” 這是「沒有冷氣」的委婉語。
我是44年前入中國香港大學的,那年頭,沒有像這裡有七色彩虹以及男女以外多種性別,我們是紅色的。那年頭,口號是認中關社(認識中國.關心社會)、放認關爭 (放眼世界,認識祖國,關心社會,爭取權益)。那年頭,香港人是中國人的身份是沒有爭議的。迎新營裡用普通話唱我的祖國(那時還沒有學過普通話,也不知道那是痛擊美帝的愛國歌曲)、用普通話唱南泥灣(那時還不知道那裡是種XX的)等,在陸佑堂裡的天子門生高唱紅歌,沒有受過愛國主義教育,在英國殖民統治下居然有此表現,今天的各大愛國主義教育中心可以抄考一下。當然,我們也會學唱(並且保證馬上忘掉的)已成歷史陳跡的學生會Union Song (那年頭沒有普通話版的),我也參加了已被取消球籍的中國香港大學國事學會。
44年後,由治及興,一切完善,全國山河一片紅,我選擇躺平。
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
忽然想起趙公一篇無國有家、無家有我的文章,內容是講有家的宋濂,以及有我的高啟,因為無國,以致受胡惟庸事件所累,宋濂遭貶謫,高啟遭腰斬。他們不明白沒有國,哪有家的道理,還是趙公看得透徹。有國有家,才是聖人標準。但論語季氏云,「丘也聞有國有家者…」不敢再引了。孔子假如仍在世,恐怕也會被封號。
終於寫完一章,總計二萬字,連註釋約二萬五。導師星期五召見,我會告訴她我未寫完(實在也寫得粗糙,要打磨),只會拿個提綱讓她評點,且看她的意見如何。我打算鼓其餘勇再寫一章,剛完成的一章用了三星期,我估新的一章寫四個星期應可有個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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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把我加入主畫面。
南遊錄的 icon 是 ,因為威靈頓是風之都,狂風一過,樹葉遍地。
我心安處是吾鄉,但世上應該沒有桃花源。中國香港特首李家超曾說(大意)要宣傳香港是世外桃源,我估他大概可能應該要問問中文或中史老師桃花源是在甚麼背景下出現的,或者讀讀業師的北方豪族一書,就會明白這句話不能講。
不過今人的標準低,有山有水就是桃花源了。
如果到紐西蘭旅遊,我想一月二月或者不錯。第一,這時是南半球的夏天,至少在威靈頓,氣溫在十幾至二十度之間,早晚涼一點,但也有十幾度,日間偶爾超過二十度,但風大、乾爽,很舒服。而且夏天少雨,天氣常晴,外出不狼狽。第二,一月中商店陸續復業,但出外旅遊的仍不少,因為學校仍在放假,商店開門但行人不多,逛街應該很寫意。而且大學生仍在放假,少了在街上叫囂的輕狂少年。第三,日長夜短,大概九點才天黑,有超長的遊覽時間。
不過這可能只是我的觀點。夏天沒有滑雪,又不會有人去浸溫泉,只有湖光山色可觀。土產在世界各地都可買到,相反此間國貨不少,購物要認清標籤。
地曠人稀,我喜歡。學校仍在暑假中,小貓幾隻,靜悄悄的。在研究室自由上網,快哉。但生活費悄然上升,我也要小心節約。